韩信娶亲 小薄失意从刘邦

英布来投 汉王巧计降悍将

随何不请自来,傲然踞于上座。英布望着他,不知所措!随何不等英布开口便说:“九江王!贵我双方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联手抗楚,你就不该再跟楚王的人拉拉扯扯!”他转头面对楚使道,“听明白了吧?九江王已经归顺了汉王!您还待在这儿干什么呢?”英布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楚使悚然而起,一言不发,回头就跑!随何对英布大声道:“事已至此。请大王早做决断!”

英布什么话也不说,拔出剑,大步追了出去。

手起剑落,楚使的脑袋当即滚于阶下。

随何走出殿门,轻轻拍了两下手:“恭喜大王,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英布用袖子抹去剑上的血痕,回头道:“请贵使上复汉王,英布即日起兵反楚!”

项羽此次进军荥阳,带上了虞姬,他不放心再将虞姬独自留在彭城。虞姬有些不安地:“你不该带我来。这会不会影响你进军的速度呢?你不是想尽快到达荥阳,跟汉王决战吗?”项羽满不在乎地:“怕什么?就让那老小子多活几天也没关系。再说,英布还没赶来呢。等他把三万人带来,我才好排兵布阵。你就放心吧!”虞姬信任地看着他,点点头。

钟离昧拍马而来:“大王!亚父请您赶紧去一下!出大事了!”楚军部队停驻在路边,主要将领都被召集到附近一处富户宅院,大家惊愕地纷纷小声议论着英布反叛之事。范增面对地图,皱眉沉思。

项羽径自走到范增面前,问道:“消息准确吗?”“准确。英布已经把咱们派去的使节给杀了。”范增仍然皱着眉。项羽一掌拍到地图上,“其实,寡人早就看出他的反心!刑徒就是刑徒!本来打算等灭了刘邦再收拾他,看来,得提前了!”

项羽清楚英布反叛,肯定是有刘邦在背后捣鬼,希望用英布拖住他的大军。项羽看不起刘邦的这套做法,更觉得可笑。他宁可分兵,也不给这两个人任何喘息之机!项羽命龙且和项声各领两万人马,速入九江,务必于半月之内,攻下六城,擒获英布,同时要范增调整作战计划,尽早解决刘邦!英布坐在王府里独自喝着闷酒。他现在有些后悔。太宰呈上了讨伐楚霸王的檄文,英布没接:“估计这东西一发出去,霸王看了,肯定得气得吐血吧?”他仿佛在问太宰,又好像在问自己。“差不多。”太宰回答。“算了,别发了。”英布眼盯着手中的酒杯:“其实我根本就没拿定主意。全是随何那小子给闹成这结果。霸王?霸王可不好惹!这个,我比谁都清楚。能不激怒他,最好还是别捅这个马蜂窝。”太宰哭笑不得:“您把人家的使节都杀了,还希望人家能原谅你呀?”英布愁眉苦脸,长叹了一声:“唉!开弓哪有回头的箭?听天由命吧!”

一个亲随慌里慌张冲进来:“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霸、霸王派龙且领着四万雄兵杀奔九江来了!”英布慌了,把手中的酒杯一扔,跳起来:“啊?不可能!随何说过,霸王正忙着对付汉王,不会拿出这么多兵来打九江!”“真的,大王!照楚军的行进速度,明天就能兵临城下!”英布十分后悔:“他娘的!我上了随何小子的当了!快快!给我组织抵抗!太宰!你去巡城!告诉他们,一定不能让楚兵攻进六城!”英布一把夺过写有檄文的木简,狠狠扔到地上。

刘邦本来最近心情非常糟糕,钟离昧时常骚扰汉军粮道,英布又大败逃亡,项羽大军一到,自己恐怕日子会更加难过。不过,韩信声东击西攻破魏国的消息,和打算攻破燕、赵之地,南绝楚之粮道的计划却十足让他高兴起来。

汉军的粮道被破坏,正缺少骑兵,于是刘邦跟韩信商量:“把灌婴的骑兵还给我,我让张耳领三万军听你节制,随你行动。他原本就是赵地之王,可能对你有所帮助。”韩信谢过汉王,却有些踌躇:“大王,……臣、臣还有个不情之请。”刘邦看韩信脸上竟有几分羞涩的样态,不免心中狐疑:“你痛痛快快说,我就看不上你这种犹犹豫豫、磨磨叽叽的劲儿!”“臣……臣要娶亲了。”韩信小声道。刘邦一怔:“哦?娶谁?”“魏美人姣,原西魏王豹的小妹。”韩信提起魏姣很是幸福,“臣听魏豹说,他曾经打算将此女献给楚王,楚王不纳;又想献给大王,也没成功。臣看此女有宜男之相,心有所属。但不敢擅自作主……”刘邦笑了:“这有什么呢?此女寡人知道,确是美人。配您这样的大英雄正合适。好吧!你就在荥阳先完婚,再出发攻赵吧!我把王府西院腾出来,让你就在那里成亲!”韩信大喜过望,忽然想起魏豹的嘱托:“谢大王恩典!呃,至于魏豹,大王打算如何处置?”刘邦知道这肯定是受魏豹所托,笑道:“放心,你的大舅子嘛,寡人会善待他的。就看在你的面上,免去其死罪,留在荥阳,在寡人身边效力吧。”

小薄以盘托着一摞木简走进来。刘邦笑着:“你来得正好,叫子房、陈平,还有张耳都来一下,我们商量军事,还有,韩大将军的婚事。”小薄一怔,望向韩信,韩信点点头。“知道吗?他要跟魏美人成亲了……”刘邦的声音响起,小薄后面的话都没大听清。只浅浅笑了笑:“啊!恭喜大将军!”她匆忙转身就朝外走。

汉王府西院处处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屋里传出来阵阵喧笑,热闹的婚礼正在进行。小薄独自伫立于后庭中,望着天上朦胧的月色,百感交集。

一阵喧闹,夏侯婴扶着酒醉的刘邦走进院子。刘邦看见小薄,推开夏侯婴:“行……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他一指小薄:“有……她呢!”刘邦躺在席上,隔着绛色的纱帐,望着在帐外忙碌的小薄,他此时酒醒了一点儿。小薄撩开帐子走进来,用热手巾擦着他的手脸。刘邦问:“你怎么不去喝韩信的喜酒?”小薄笑笑:“都去喝酒,谁来照看您这些文件和东西?再说,我又从不善饮酒。让愿意喝的人去喝吧。”刘邦看看她,略带醉意:“是不是韩信娶了别人,心里头不好受?”小薄轻叹一声:“有什么不好受的?我师兄说了,我这辈子跟他有缘无分。他不可能娶我的。人,怎能不认命呢?”刘邦忽而想起张良的话,不觉将目光盯紧了小薄:“子房先生从不乱说。他说你大富大贵,一定就有。你等着吧。”小薄想起,昨晚倒是做了个梦,有一种像大蛇一样的东西,颜色是苍苔一样的青色,身上有鳞甲,头上还有两只肉角,竟盘于腹上。她吓得叫又叫不出声,醒了。

刘邦没等听完就哈哈大笑:“傻孩子!那哪是蛇,那是苍龙啊!”小薄意识到刘邦在定定地看着她,慌乱地站起来,低声说:“我、我去倒水,您睡吧。”她急忙走到帐外,低头端起铜盆,刘邦却跟了出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小薄慌了:“大、大王!您、您这是干什么?”刘邦紧紧抱着她,喃喃着:“好兆头啊!小薄!就让我来成全你吧!”小薄奋力挣脱:“不不!我……我不要!”“这是天意呀!我们都不要违背天意!来吧!”刘邦不由分说,用力抱起小薄就往帐中拖。小薄手中的铜盆“当啷”落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小薄被刘邦推倒在铺席上,隐隐听到西院传来的鼓乐声,她不再挣扎,两眼瞪着绛红色的帐顶。一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慢慢渗出。眼前像有一团红色的雾在慢慢扩散……

天刚亮,随何神色慌张,匆匆来到刘邦的住处。他带来了一个消息:英布到了,带了几十骑随从落荒而来!刘邦本想借英布拖住项羽,不想英布军队如此不堪一击,被龙且一战即溃。刘邦不愿承认这个一无国二无兵的光杆王爷。随何却建议:“九江王威名仍在,他能在这个时候来投奔大王,这件事本身,就远远超过了五万步兵和五千骑兵的价值!在下建议大王,在人家危急的时候,要给他更多更高的礼遇。这样,人家才能死心塌地为您所用……”

刘邦却有了自己的主张,他吩咐随何:“你去吧!让他收拾利索了,晚上来见寡人。你放心!寡人不是傻子,一定会合情合理地接待他。”英布败亡而来,别说找件像样的干净衣服,能捡了这条命回来就属不易,随何找夏侯婴借了件儿原本给刘邦做的深蓝色新袍,英布穿上竟还合体,只是略短了一截。他沐浴更衣,焚香斋戒,为觐见刘邦做好了十足准备。

随何引英布来到汉王府正厅,英布进门就傻了!跟他打扮一新的样子完全相反,刘邦就穿着平日所穿的旧衣服,坐在那儿,劈开大腿,两脚放在两只铜盆里在洗脚!两个侍女分别蹲在盆边,正在用她们的小手,轻轻揉搓着他的脚丫子!

英布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前行礼?不合适!不上前行礼?似乎也不对!跟进来的随何一看这场面,也傻了,惊讶和愤怒使他张大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邦抬起头,笑笑:“来吧来吧!上跟前来!来呀!给九江王拿个垫子,坐下谈!”从人拿来坐垫放在一边,英布仍立在那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刘邦随便道:“坐呀!坐近点儿!我岁数大了,耳朵有点儿背。”英布只有走过去,赌气地坐下。他个子高,人又重,发出重重的一声响。刘邦边洗脚边跟他聊起来:“怎么样?一路辛苦吧?妻子儿女都在哪里?出来了吗?”英布只好老实回答,他的家属都陷入楚军之手。刘邦叹了口气:“是吗?哎呀!你看本王,父母和妻子不是也落入了项羽之手吗?唉!像我们这种人,真是连累家人呀。”

刘邦已经将脚洗完,一边让侍女穿上鞋袜一边嘱咐英布:“你也一路辛苦了!我看就这样吧!咱们是自己人,我也不给你讲什么客套了。你就先住下吧!想一想,下一步怎么打算?然后咱们再聊。”他对随何吩咐,“别让九江王回馆驿了。那儿比较乱。搬到王府的西院,凑合着先住几天,荥阳条件有限,有照顾不周的,请九江王多担待。那就请吧!”这简直是在下逐客令了。英布只好爬起来,双手抱拳,勉强笑笑:“大王早些休息。”他再也忍受不了,回头就走。

随何跟在英布身后,看英布直朝王府外走,连忙拉住他:“大王!您不去西院看看了?”英布气恼地瞪着他:“看什么?你让我看什么?我兵马全失,但也是个王啊!你看他对我的态度!真不如死了算了!”

随何只好自圆其说地解释:“我早就跟您打过招呼,我们大王是个率性之人,他在礼节上有时是不大讲究,可是,他对您是不是就像自家人一样?您看他跟您讲的那些话,完全像家中长者一般!那么亲切!那么关心!那么……”

英布已经在咆哮:“够了!我真是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见他?”他气得两眼含泪,“我黥布怎么会落得这种下场?难道真是坑秦卒、弑义帝的报应吗?”随何心有不忍,安慰他:“大王不必如此。我们还是去西院,看看汉王为您准备的住处吧?要是条件还不如馆驿,我跟大王去谈,咱们就不搬了!”英布败亡而来,身无长物,长叹一声,被随何拽进西院。

一进院门,两人又傻了!

这就是刘邦腾出来给韩信结婚的那个院子,因为刚收拾过,比刘邦住的地方还要显得豪华些。依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大群仆人、侍女都已经在院中列队,等着欢迎他们的新主人。见了英布,齐声施礼问候:“九江王好!”英布有点不知所措,宦者满面笑容,上前一步:“小人是汉王派来伺候王爷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汉王专门为您准备的。汉王交代,一切都跟他的规格相同,一定要让您有回家的感觉。王爷请。”英布简直被弄晕了!他站在那儿,竟然忘了挪步。随何可高兴坏了,忙催促道:“大王!请啊!”

入得内室,英布更加惊呆,室内灯烛辉煌。照见新床新帐,新褥新被,一切都是新的!屋里的陈设,也都不逊色于他原先的九江王府,甚至比那还要显得奢华。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宴。规格完全按照王者之礼。最让他意外的,是屋里还有两位美人在恭候着他!英布简直如身在梦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宦者微笑道:“大王说,您一路奔波,来投汉王,汉王吩咐一定要尽其所能,给您最好的招待。这两位美人,也是汉王挑选出来,专门伺候您的。”英布连连点头,他现在才知道,刘邦看中的并不是他九江的兵马,而真正是他英布!他十分感动:“汉王真……真了不起呀!”

刘邦的笑声自门外传来。随着笑声,众人闪开路,刘邦一步跨进门来,“怎么样?还满意吗?”英布忙躬身跪下:“满意,太满意了!谢汉王!”

刘邦笑着把他搀起来:“这个院子,我曾借给我的大将军韩信成亲用过。在我心目中,您跟他同等重要。我希望,您也能像他一样,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咱们联手协力,打败那个骄横的项羽!”英布连忙表示:“您放心!我一定鞍前马后,供您驱使!”刘邦点头笑笑:“那好。您住上几天,我派刘贾领六千人马协助您,回九江召集您的人马,夺回您的国土!”英布十分振奋:“只要我回到家乡,我的部下会很快聚集起来,继续听我指挥。您看吧,用不了多久,我又可以把六从楚军手里夺回来!”刘邦拍拍英布的肩头:“好!只要你能拖住楚军,日后,准南这一大片土地,我全都可以封给你!”英布狂喜,再次跪拜。

很快,英布在汉军的支持下,重新聚集散部,收复失地。把一部分楚军牢牢吸引在九江一带。梁地的彭越也在汉军的配合下,连连袭击往荥阳运粮的楚军船队,截夺楚军的给养。

公元前204年10月,大将军韩信在顺利灭了代国之后,马不停蹄,与张耳率三万汉军开进已经成为楚军盟友的赵国,摆出一副要与陈余决战的架势。陈余仍是那副名士派头,傲然踞于上座,斜视着侃侃而谈的李左车。赵王歇及其他几位赵国的贵族、将领围绕在四周,望着张挂于壁上的地理图。

汉军想进入河北平原,必走井陉口。李左车道:“我的方案,就是趁汉军翻越太行,通过井陉之际,用奇兵埋伏于井陉口!在他们大部队通过之后,突然袭击,切断他的辎重和粮草,不许它通过!这样,汉军的主力就成了一支深入的孤军!然后,再在井陉至汦水一线,用兵袭扰汉军,把这条长蛇切成若干段。让他们首尾难顾,互相失去联系。汉军既不熟悉当地的地形,又得不到粮草补给,饿也饿死他们,困也能困死他们!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枪,就把他们全给收拾了!”赵王歇高声喝彩,其他人都跟着叫好。陈余却冷冷一笑:“请问大王,好在哪里?”众人全都回头望着陈余。赵王歇一愣,没敢言语。他心知肚明,陈余才是赵国现在真正的实力派。陈余站起来,走到地图面前:“汉军不足三万人,我军足有二十万。兵书云:十倍于敌,可围而歼之;倍于敌,偷袭可也。我们现在正是十倍于敌,汉军又刚从代地打完仗,千里而来,肯定已是疲惫不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用这种偷袭的手段,利用天险取胜,岂不让天下人笑我堂堂赵国是胆小鬼,怕了韩信?这会留下千古笑柄的!”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地点头。赵王歇也对李左车道:“广武君!这一点,您可是没有考虑到啊!”众人均附和。

陈余得意地用手在地图上一划:“我要把二十万大军全布列于井陉城下,面临泜水,以逸待劳。排好最强的阵势等着他!韩信不来则已,等他全部通过了井陉口,我让他也排好阵,咱们就以阵对阵!他只有区区三万人,我军有二十万。他的队伍立足未稳,又困又渴,我的队伍兵强马壮,早有准备。胜负还用得着预料吗?啊?哈哈哈哈!”赵王歇与众人全都跟着他笑了起来。李左车笑笑,但忍不住还是补了一句:“老师不要小看了韩信……”陈余立即把脸一沉:“哼!韩信是个什么东西?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就是霸王帐下的一个执戟郎嘛!我又不是没见过!我当年起兵抗击始皇帝的时候,他在哪儿?还在淮阴街头钻人家的裤裆,向漂母讨饭吃呢!”

众人哄笑起来,一起说着附和与恭维陈余的话。李左车只好闭上嘴,一声不吭,他随着众人,神情落寞地走出议事厅。一位赵国贵族追上来安慰他:“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人就这毛病,嫉贤妒能。其实您的办法多好,他非要另外拿出一套,好像不这样就显摆不出自己。”李左车冷冷道:“侯爷既然看得这么明白,刚才为何不提?”贵族笑笑:“咳!大王都听他的。我说话还管什么用吗?”李左车没理他,怏怏不乐地低头走了。贵族看着他的背影,招呼亲随上前,递过一卷木简,小声交代:“把这个,替我马上送走!”这卷木简很快送到了韩信手中,韩信看完之后,笑着将木简递还给与他并马而行的张耳,张耳为赵国丞相多年,在赵国多有人脉眼线。

韩信本来担心井陉口地势险要,若设有伏兵,汉军很难度过,此时,他终于松了口气。至于陈余那号称二十万的大军,韩信并未放在眼里。他大声道:“传我的命令,大军加紧前行!务必在两日内全部通过井陉,到达泜水!”

还有,破赵之日,务必要生擒广武君李左车!不许伤害他!抓到他之后,立即押往大营来见我!

第二日丑末,天还黑着,所有的汉军都起来了,他们一边整装,一边啃着干粮,准备集合。韩信决定将全军分三队行动,前队寅初开始渡河,半个时辰之后,中队继续,自己带领后军最后出击。天亮之前渡过泜水。河水在星空下闪着光,韩信在河滩上对几位将领做最后的布置:“你们过河之后,上了岸,就背水布阵吧。”将领们一听都慌了,没听错吧,背水布阵?这可是兵家之大忌!如果士兵渡河到一半,赵军便杀来可怎么办?

陈余也起得很早,穿戴得整整齐齐,在灯下阅读兵书。探马报告:“汉军已有一万人渡过泜水,开始布阵!”陈余眼不离书,慢吞吞地问:“他们的阵是怎么布的?”“背水布阵。”

陈余哈哈大笑,将书一抛:“咱们等着吧!等韩信的帅字旗过了河,马上出击!”

韩信料定陈余担心自己半路逃脱,一定会等帅字旗过河才发动进攻。待全军渡过泜水,韩信高声道:“把我的帅旗竖立起来!前队,中队,向前开进!灭了他们,大家再一起吃早饭!”顿时,帅旗飘扬。鼓声大作。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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