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要补充吗?”

众人茫然地看着瑞德。哈里斯环顾四周,希望有人能打破沉默。巴里·泰勒坐在麦肯锡旁边,看上去异常得意。

安娜说:“这家伙仿佛不存在似的,头儿。”

“或者是男扮女装。”泰勒插嘴道。“如果将那个离开酒店的女人与此联系起来的话。”

“泰丽和我今晚会留在这里查看闭路电视的记录。”瑞德说。“但愿我们能看清她的样子。虽然我个人仍然认为这是同一个人。男人。”

“我也是。”哈里斯说。

泰勒嘲讽道:“鬼才信你呢,耶兹。你只会让头儿想些有的没的。”

“难道你知道得更多吗?”

“不像你,耶兹,我是凭证据说话,而不是凭空揣测。”

泰丽·米勒大声拍了拍手。“巴里!你怎么了?吞了一本字典吗?凭空揣测!真让我佩服。”

泰勒瞪了泰丽一眼。“去你的。”她已经第三次坐在李·罗伯茨旁边了。“事情偏偏就是这样,当我在做自己的功课时,你们这些家伙却傻乎乎地毫无进展。”

瑞德用白板擦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还有十分钟,巴里。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现在是时候说出来了。我和泰丽还想在今晚研究录像带之前稍微休息一下。”

“你比我强多了,头儿。我讨厌那该死的工作。”泰勒坐直身体,正了正衣领,挺起胸膛。“总之,我还在等麦克来证实我的想法。”他对詹姆斯·麦肯锡说:“关于那些化学品,你儿子给你回复了吗?”

麦肯锡看上去略显尴尬。“还没有,巴兹。但我敢肯定他会回复的。”

“不用了,伙计。我女儿已经捷足先登啦。”泰勒自豪地说。“好吧,其实是我前妻。但刚开始是珍妮告诉我的,然后琼恩证实了这一点。抱歉,头儿,但法医鉴定出的化学物质实际上使离开酒店的这名女孩成了头号嫌疑犯。我们必须找到她,还有她工作的地方。”

梅特卡夫倾身向前。“你已经解开这个谜团了,对吧,福尔摩斯?”

“凶手是管家。”安娜说。“行凶现场是图书馆,凶器是铅管。”

哈里斯和罗伯茨咚咚地拍着桌子。“好样的,安娜!”

“小时候我可喜欢玩妙探寻凶了。”梅特卡夫说。“这大概就是我现在在这里的原因吧。”

“在美国我们管它叫Clue”,泰丽说。

“在我们家则是叫Monopoly。”罗伯茨说。“我总是赢。”

泰勒气呼呼地坐着。

瑞德抬手平息了争论。“好啦,我知道你们急着收工,但先让我们听完巴里的想法,好吗?”

泰勒等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故作轻松地来到白板前。“可以吗,头儿?”

“请便。”

泰勒拿出笔记本,用粗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下两种化学物质的名称。氯化铵和硝酸钠。他把这两种物质圈起来,然后在它们下面写下了第三种化学物质。

“过氧化氢。”他宣布道。“我不会用那些化学符号来烦你们的,不过这是我家珍妮让我想到的,然后帮我将所有的环节联系了起来。”他环顾房间,仿佛自己刚进行了一场里斯讲座,正在等待掌声平息。

“然后呢?”瑞德催促道。

“珍妮这周回到家,一直在兴奋地说起她的生物学普通中等教育证书。”

“生物跟化学有什么关系?”哈里斯问。

“谢谢,耶兹。”瑞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炫耀自己的无知,但请你在私人时间再这么做。继续,巴里。珍妮回来,然后……”

“嗯,她带了一块肝脏回来。”

“肝脏?”罗伯茨盯着泰勒。“什么肝?”

“想必你是指动物肝脏而不是人肝吧,巴里?”

“羊肝。”泰勒证实道。“从乐购买来的。还包着保鲜膜呢。”

“放热反应?”梅特卡夫问。

泰勒看上去垂头丧气。“你怎么会……”

“我女儿跟你女儿同龄。全国统一课程嘛。不过别担心,伙计。我不会抢你的风头。你继续。”

泰勒精神一振。“于是她进来,我的小珍妮对我说,爸爸,今天我们在学校做了一个很酷的实验。我给你演示一下好吗?于是她就做了。她把肝脏从袋子里拿出来,往放在水槽里的碟子上随意一搁,然后倒了一些过氧化氢。你绝对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你把她推到一边,将肝脏和一些洋葱扔进平底锅里,然后大快朵颐。”安娜说罢,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瑞德忍住笑。“继续,巴里。这挺有意思的。”

“谢谢头儿。总之,肝脏难以置信地开始发出嘶嘶声,像疯狗一般冒出白沫。这块肉从肝褐色、表面光滑变成了粉红色、表面粗糙,就像是被煮过似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接着我女儿伸手将肝脏拎了出来,对我说,爸爸,你摸一下。于是我不得不去触碰它。”

“什么,光着手触摸吗?”哈里斯倒吸一口冷气。

“啧。”罗伯茨开口了。“他女儿已经拎着它了,所以不可能有危险。”

“真的非常温暖。”泰勒继续道,决定无视质问。“就连碟子也很温暖。”

“就像我说的,放热反应。”梅特卡夫解释道。“这是一种能够产生热量的反应。跟呼吸是一个道理。”

“比如说出汗?”哈里斯问。

“是呼吸,不是出汗,耶兹。头儿怎么说你来着,喜欢炫耀自己的无知?”

罗伯茨捶了捶桌子。“说得好,巡佐。”

哈里斯愤怒地看着梅特卡夫。“我宁愿做一个处变不惊的无知者,也不要当一个聪明的——”

“耶兹!”瑞德提出了警告。

“一个聪明的警员。”哈里斯讪讪地说。

泰勒得意地笑了。“总之,我问珍妮从哪儿弄来的过氧化氢,她说是从妈妈那里,也就是我的前妻,琼恩,她在工作中会用到它。于是我打电话给她,结果发现,”泰勒用记号笔敲了敲白板,“她也有使用氯化铵和硝酸钠。”

“我不明白。你太太怎么看也不像是你所描述的那个从酒店里出来的小妞。”哈里斯反对道。“琼恩怎么可能是凶手?”

“哎哟喂!”泰勒不由得扶额。“耶扎你知道吗?你真是笨得无药可救了。请批准我给他灌输点常识吧,头儿。”

“别把我扯进来。”瑞德说。“耶兹,巴里并没有指控他的前妻谋杀任何人。他只是提到了她的工作。为了皮特和李,你最好还是解释一下吧,巴兹。”

“你们都知道那个染过头发的冒牌金发女郎了对吧?”泰勒问。“那就是过氧化氢的功劳。琼恩向我解释了一通它是如何与氯化铵还有另外那个化学物质相互作用,就是那个什么钠,但基本上是跟染发剂有关。琼恩是一名美发师。”

沉默降临房间。

哈里斯突然开口道:“是啊,太酷了。”

罗伯茨望着他。“你是指身为美发师?”

“不,我是指如果你的妻子或女友最后竟然被发现是一名连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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