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急,雨刷还没来得及清开视线,挡风玻璃就又被雨幕遮蔽。珞恩心里着急,开着车一路抄小路,穿小巷。

最后他们停在了楼前的双黄线上,皮特这才打趣了一句:“你这是在求罚单吗?”

“哈,不好笑。这鬼天气,你想停在一英里开外自己走过来吗?”她捅捅他的胳膊加了一句,“好像你从来没停过双黄线似的。”

“好吧好吧,你说得对。”他支吾了一句,头像节拍器的摆针一样晃来晃去。等珞恩熄掉引擎,皮特说:“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觉得司各特的妹妹是谁?你这个关子已经卖得够大了。”

“你就快知道了。不过我得先问几个问题,看看简·司达克打电话给出租公司的时候,是谁接的电话。”她打开手包把钥匙扔进去,“走吧,速战速决。”说着下了车。

珞恩用手包遮在头上跑进了托妮出租车公司。

珞恩走进了办公室,皮特则在门口站定。

两个女人看到他们都很惊讶,不过托妮很快绽放出一个微笑,玛丽则斜睨着珞恩和皮特。她真的很不喜欢执法人员。

“嗨,警督,这次要我帮什么忙?”托妮给自己到了一杯咖啡,问道。

“我们想让你帮忙找一个司机。”

“哦,谁啊?”

“约翰·司各特。”虽然珞恩的肾上腺素飙升,却还是故作平静地说。

“他昨天打过电话来,说他想请几天假。他犯什么事了?”托妮的眼神在珞恩和自己的雇员之间游移,后者正在她的办公桌前坐立不安。

“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问问玛丽?”

“我怎么会知道?”肥胖的调度员不客气地回敬道。

珞恩眯起眼睛:“作为调度员,他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得很才对啊,不是吗?”

“警督,到底怎么回事儿?”托妮问。

“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应该问玛丽,或者凯瑟琳·司各特?”

“真见鬼!”皮特忍不住喊了出来。

珞恩回过头,看见皮特一脸惊悚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托妮摇摇头满脸不解:“玛丽,你和约翰有关系吗?”

“那怎么了?”女人大叫,她的上嘴唇上翻,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牙齿。

“你跟我说你姓马修斯,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来替她回答吧,托妮。”珞恩对满脸困惑的女人说,眼睛却始终盯着调度员,“这样她哥哥才更容易绑架他名单上的那些受害人。”然后她又看着托妮说:“只要他们欺骗你。”她再次转向玛丽:“你对出车记录做了手脚,确保你哥哥的名字和别的司机调换,我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玛丽含糊地说。

“昨天的出车记录呢,托妮,我给玛丽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去给你拿,今天早上刚收起来了。”

托妮去找出车记录的文档,珞恩回头瞥了皮特一眼,他满脸迫不及待想抓住玛丽问个清楚的样子。

托妮取了她身边架子最上面的一个鞋盒递给珞恩:“在这里,你有特别需要看的记录吗?”

“应该有一份四点左右去阿什莉高中接人的记录,也许是四点十五分,报的是司达克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去接的司机是谁吗?”

“我看看,啊,找到了。四点十分有一通电话,去接的司机是万科。”托妮看着记录皱了皱眉。

珞恩抬起头来:“有什么不对吗,托妮?”

“有一点,万科昨天晚上九点以后才开始出车呢。”

“也许你能告诉我,昨天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哪个调度员在当班?”

“玛丽,不就是你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科那个时候根本不当班,为什么把他名字写在出车记录上?”

“这个问题我也替她回答吧,托妮。她是故意的。约翰·司各特去接了简·斯达克和两个孩子。谢天谢地,那两个孩子逃出来了,斯达克小姐就没那么幸运了。几小时后,我们在他家的一个囚室里找到她,她光着身子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她身上有好几处骨折,所幸还活着。约翰·司各特的前几个被害人就不一样了。对吗,玛丽,哦,还是叫你凯瑟琳?”

调度员瞪着珞恩一句话也不说。

“对不起,警督。我完全不知情。玛丽,收拾东西走人吧,你被开除了。你那变态的哥哥也一样。”

“没错,玛丽,拿好你的东西跟我们回局里吧。皮特,你能把这人带回车上去吗?”

“没问题,头儿。”

“最后一件事,托妮,司各特开的车是公司的还是他自己的?”

“警督,他们用的都是自己的车。我要是还得提供车,早就破产了。”

“谢谢你的合作,托妮。希望你尽快找到新的调度员和司机。”

托妮的脸上还是没有半点血色:“你知道司各特在哪儿吗?”

“我们很快会抓住他的。”

他们回局里的路上,玛丽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个可恶的微笑。

皮特和珞恩把那女人带进第一审讯室后,走到隔壁的屋里透过双面镜观察她。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守卫。

“你说的对,你之前就说过她有点可疑。她真是个魔鬼。”

“等我们找到他哥哥再庆祝也不迟。我豁出去了,皮特,你好像认识个本地报纸的记者?能不能让他帮我们发一篇稿子?放出风去说玛丽已经被拘留了。如果司各特知道我们抓到了他妹妹,他肯定会自己出现的,至少会跟我联系。”

皮特看了一眼时间:“我要是现在就去,还能赶上晚报。她怎么办?”他指指审讯室。

“先关她几小时,也许到时候她还能快点招供。”

二十分钟以后皮特回来了,珞恩正好挂了电话。

“真够悬的,就差半个小时。他们接下报道了,跟我们一样想赶紧看到司各特被绳之以法。你跟谁打电话呢?”

“戈登·司达克,问简怎么样了。她已经出院了,还惊魂未定,不过想想她刚刚经历的,已经恢复够快了。他希望我替他向全组道谢。”

“你跟他提起司各特的妹妹了吗?”

“还没有,我们现在就先静观其变。司各特早晚会来联系我们。在把暴跳如雷的玛丽拿下之前要不要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你告诉过局长我们把她带回局里了吗?”

“说过了,他还生气呢,一定要你来审问,我只能观察。”

皮特听了做了个鬼脸。

“别担心,万一有情况我会在耳机里给你指示。你肯定没问题。”

“太好了,这就像一位‘大姐大’在监视我,而我要审问另一个‘大姐大’一样。”皮特在去餐厅的路上叨唠着。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把最后一口咖啡一饮而尽,珞恩问:“准备好了吗?我们给她带个三明治。我怎么这么仁慈!”

“她那个块头,你要真想让她吃饱,恐怕得带一卡车。”

珞恩咯咯地笑了起来,这让她想起一句老话儿:“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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