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科夫深呼吸一口气,拨下手机里的一个固定号码,不耐烦地等待接通。

“他跑了。”他告诉谢米安·德沃金。

“你太让我失望了,”德沃金答道,“或许我应该亲自动手。”

“不必了。我从来没在任务中失败过,这次也是。”

雅科夫靠墙而坐,试图预测乔恩·斯蒂芬森的下一步行动。他就在附近,雅科夫仿佛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但他又不希望那个冰岛人这么快出现,因为周边的街道和水路上依然布满警力。

夜幕降临之时,乔恩·斯蒂芬森终于行动了。安康圣母教堂旁边神学院的地下室浸满了水,心情依然绝望又消沉的乔恩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这座教堂坐落于威尼斯大运河和朱代卡运河交汇处的三角洲里,离他逃离的现场不远。

狭窄昏暗的人行道横穿无人的教堂空地,他从一个门口的阴影里飞奔到下一个,向着灌木丛和树林稳步前进,脑海里除了尽快离开这里以外,没有其他明确的计划。

在空地离相对安全的树林只有几英尺远,他向前冲去。有人在某处摁下开关,大片泛光灯立马亮起,将他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僵在原地,抬眼望向周围。

“别动!”

他这才慢慢搞清楚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全副武装的AISE特工从他前后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放下武器,还有背包,双手慢慢地放在脑后。”

他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他琢磨着趁人不注意逃走,但随即意识到那无异于自杀。他把枪放在地上,接着又放下背包,举起双手放在脑后。

“向前走。”

他只向前走了两步,紧接着便是一声枪响——乔恩站了一会儿,缓缓跪下,一声不响地倒在地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亮起,尼克就回到AISE指挥部,听取追捕奥卡拉汉和奥博尔的进展简报。

“他们跑不远。我猜他们就藏在市内的某间安全屋里。共和军组织一直都有安全屋,如果没有后备计划,奥卡拉汉绝不会来到威尼斯。这是那群家伙的行动模式,我咁打赌他还有枪械和炸药。”尼克说道。

保罗·孔蒂可不喜欢自己所听到的。“我们从宪兵队以及守备队调来了一些人协助工作,能调的都调来了。”

太阳从澙湖之上渐渐升起,尼克走向窗口,凝视着这座城市。威尼斯有太多能藏匿的地方、太多逃跑路线以及太多游客可以提供掩护。而且尽管孔蒂下了保证,但仍然没有足够的人手处理这桩事态飞速发展的案件,因为这座城市在过去的一个星期经历了如此大规模的突发事件。

“我可不羡慕你的工作,”尼克转身对着孔蒂,“虽然我很乐意,但我觉得自己无法再给予你进一步的协助了。伦敦的上司已经叫停了行动,希望我短期内尽快赶回去。不管奥卡拉汉在哪儿,他再也构不成威胁了。”

“逃犯永远都是威胁。”孔蒂说。

林赛正在电脑前搜索冰岛人的背景资料,却一无所获。于是她放弃这个念头,抬起胳膊伸伸懒腰,打开水壶的开关,打算再给自己冲杯咖啡。

等着水烧开的时候,她检查邮件,不过没什么特别引起她注意的内容。她冲好咖啡,又开始处理起文章来。她应该用点儿记者的技巧来完成这段内容,然后再把它交给都柏林的主编。

《追捕冰岛人的行动在恐怖与神秘中落幕》

她喜欢这个标题,不知道弗兰克会不会采纳。

安康圣母教堂坐落于威尼斯大运河与澙湖上的圣马可区之间的一处狭长陆地上,是威尼斯最负盛名的古老教堂之一。意大利精英特工小队深夜于此处展开了行动,人称冰岛人的恐怖分子终被警方逼入死角并击毙。

据意大利对外情报安全局(简称AISE)的负责人称,今晚前些时候,乔恩·斯蒂芬森被困于此,并与警方近距离进行驳火。

据了解,AISE特工仅凭直觉认为乔恩藏匿在教堂内,重重包围教堂后,潜伏了数个小时。

然而,向冰岛人开出致命一枪的凶手仍未查明。消息来源称,AISE意欲活捉目标,以便审问此人在威尼斯犯下的各种恐怖罪行。他不仅仅是谋杀两名挪威政府官员的凶手,而且与几乎夺走巴基斯坦总统性命的自杀式爆炸也有关系。

有消息表明,开枪的凶手有可能是一名职业杀手,从冰岛人开枪袭击挪威官员后便对其穷追不舍,但该消息并未得到证实。访问过几名当地平民和游客后,我们认为冰岛人除了在躲避AISE特工的追捕外,还在躲避该神秘人。

迄今为止,并无来自AISE或意大利政府机构的人士对此事件发表评论,而从冰岛人尸体中取出的子弹已送鉴证部门检验。

与此同时,针对失踪的爱尔兰女士以及前爱尔兰共和军恐怖分子谢默斯·奥卡拉汉的搜索仍在继续。该女性炸毁飞机的意图流产后,在精神病院治疗期间失踪;冰岛人一伙人于上周被困总督府数天,而谢默斯·奥卡拉汉据说为其中一员。

林赛重新读了一遍,检查错字之后,心中对此视为一篇杰作,随后便把文章附在电邮中发送回都柏林。

完成之后,她梳洗打扮,打了几个电话,便从酒店出发与尼克碰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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