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这不过是威尼斯城的又一座老建筑,然而这座建筑却是三大治安法庭之一。沿旁边的小道走几步路,便是圣马可的意大利电信未来中心。

开庭前十分钟,附近的街道和运河就被封锁了。在严密的监护下,奥卡拉汉乘坐警船从监狱被押送到法庭。

小型旁听席上空无一人,威尼斯人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然而,媒体区却人满为患,林赛夹在《每日邮报》首席法庭记者和伦敦《卫报》资深驻外通讯记者之间,感到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过。

她看见房间对面的尼克正投入地与两个她不认识的人谈话。昨天的种种涌入脑海——她希望那不仅仅是一夜情而已。他走开坐到治安法官旁边坐下的时候,两人目光相对。

“全体起立。”法庭书记员和所有在场人员站起来。上了年纪的法官戴着一副细框眼镜,从侧面的房间拄着拐杖走进来,他顿了顿暗自扫视了一番法庭,吃力地想找一个舒服的坐姿。

首席检察官是一位穿戴整洁的男人,他约莫快七十岁了,满头斑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黝黑的脸庞棱角分明,一双蔚蓝的眼眸透着锐利的光芒。他走上前对法官耳语了几句,接着回到自己的座位。法官对书记员点点头,而书记员则对房间后面门边的警官点点头。谢默斯·奥卡拉汉被带进来,他戴着手铐,两侧各有一位全副武装的警卫。

指控被大声宣读出来,名目冗长,其中包括谋杀、意图谋杀、绑架、非法持有武器、拘捕以及参与非法组织。

“尊敬的法官大人,这些是目前提出的指控,鉴于调查工作尚未全部完成,未来我们将对被告提出进一步指控。”首席检察官一边说,一边看着谢默斯。

法官转向爱尔兰人:“你有代表律师吗?”

奥卡拉汉双唇紧闭。

“那我就认为你否认了,”法官说,“对以上指控,你如何应答?”

奥卡拉汉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法官清清嗓子,环视法庭,目光又转向被告。“就这样吧,”他说,“这是一系列十分严重的指控,我必须再将你送还看押两周。同时出于对你自身利益的考虑,我还是建议你找一个好律师。”

检察官再次站起来:“尊敬的法官大人,我能发言吗?”

法官点头表示允许。

“我知道未来的几天里将会有一项申请,要求将奥卡拉汉先生引渡回爱尔兰。我想指出的是,任何此类申请都将引起强烈的抗议。这是我本次的全部陈词。”

“我知道了。”法官回答,转回头对着奥卡拉汉,“两周后再见。”他告诉奥卡拉汉,然后示意警卫,“把他带走。”

记者们匆忙涌出法庭去整理稿件。大部分人早在庭审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因为审讯的结果早就可以猜到。林赛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想跟尼克说几句话,却发现他已经在同检察官谈话了。

屋外,法庭后面,奥卡拉汉被押上警船准备送回监狱,武装守卫列队等候在水边。

他正要从码头跳上警船甲板时,第一枪响起。

这一枪打中奥卡拉汉的左肩令他失去了平衡,第二枪则“嘭”地一声击中船的一侧。警卫立刻各就各位,以便应对状况。爱尔兰人“啪”地一声跌落水里,双手被铐起的他此刻十分无助。

“囚犯遇袭!”一名警卫喊道,“保护囚犯!”

一名同事把枪扔在甲板上,脱下上衣跳进运河,营救在水中绝望挣扎的奥卡拉汉。另一名则靠在船舷上伸出手来,二人合力把奥卡拉汉拖回甲板上。

“去找医务人员。”警卫呼叫道,解开奥卡拉汉的手铐,并脱掉他的上衣露出伤口。检查过后,他看着囚犯的眼睛说:“你不会死的,只是皮外伤。”

武装警卫们沿着码头摆成防御阵型,扫视着能俯看到运河的所有窗口和阳台,试图确定狙击手的开枪位置。此时两发子弹又接连射过来。

“三楼,左边第二扇窗。”一名警卫喊道,对方以一连串的射击作为回应。

几秒后,一个瘦长的身影出现在同一层楼的另一扇窗里,朝着其中一艘运送奥卡拉汉回监狱的警船扔下了什么东西。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船只的木头被炸得四散开来,参差不齐的碎片朝四面八方迸飞。

警卫齐齐扫射以回击对方。载着奥卡拉汉的船只驶离了危险区域,然而在船经过人行桥的时候,更猛烈的爆炸声传了出来,人行桥被炸得四分五裂。

男人俯看着自己的杰作:警船被炸穿,上方掉落的桥梁残骸将其压入水里,最后消失在水底。他露出了微笑,与其说是满意,倒不如说是释怀。

干掉两个,还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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