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津弘吉望着报纸沉思。

——这位门胁顺平身上的钱,是从那儿来的呢?

离开爱知县时,并没有那么多的钱。后来走过的地方都是为了寻找砚台原料的,与金钱都无关,这个人也在山梨县部落出现过,但尔后又出现在泽边部落。

这样看来,被害人门胁顺平应该会到过宝矿山附近。因此他身上的钱,是在那附近弄到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但是,深山中怎么会有钱呢?因此,那些钱必定是别人给他的,别无可能。

那么,谁给他那么多钱呢?

那个人为什么要给他钱呢?这中间必定存在着某种交易行为。

交易——但是门胁顺平身上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能交换金钱。本来他就是个寻找砚台原料的工人,不可能带着贵重物品出门的。

问题是他以何种条件得到这些钱。

崎津弘吉认为那是“秘密”。

也就是说,当门胁顺平在寻找砚台原料时,偶然来到泽边部落,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门胁顺平当然感到惊喜。但另外还有被发现秘密后感到不便的人。

于是他给门胁顺平钱,条件是保密。

但换个方向来想,需要给他如此多的钱,相对的表示,那个“秘密”是相当重大的了。

于是门胁顺平到东京来享受一番,并在风尘女郎身上花了很多钱。

然后他变成凶杀案的被害人,尸体丢弃在千马川的河堤上。

现在思绪再回到前面。

给他钱而要求保密的人,不一定就这样放心了。为了封住门胁顺平的嘴巴,他一直跟踪着门胁顺平,而且早有谋害的意图。

凶手知道他是砚台工人,特征是胸部留下来的茧,如果被发现后,很容易查出身分,而且山梨县泽边部落也很快成为调查的对象。因此故意割去他胸部的皮肤。

究竟在泽边部落有那些东西呢?

崎津弘吉的思维清楚地出现一条理路。不错,门胁顺平就在宝矿山附近发现一种“秘密”。

崎津弘吉在回程途中,买了一份晚报上了车。

自从发生这些问题后,他开始非常注意新闻。

他首先打开社会版。美沙子的下落一直令他担心着。

“这一天的社会版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报导。”

政治方面,最重要的是保守党总裁近期将辞职。为此派系的斗争开始趋于白热化,中野博圭的名字也不断地出现报章杂志上。他是保守党中的中坚份子,党徒也有三十多名。据报导,他与另外二名重要人物,正争取着总裁的地位。

崎津弘吉对政治不感兴趣,但对中野博圭的名字却十分熟悉。这一天晚报上,就有中野博圭的大幅照片。

同时在新闻的另一角落也刊载着中野博圭的名字,但那是很小的报导。

“中野博圭氏在汤野温泉愉养——中野博圭氏于二日下午二点半,搭乘‘白马’二号快车到达甲府,而后立刻赶往甲府郊外温泉。准备在此休养二、三天。”

崎津弘吉想,这大概是政治家惯有的手腕吧!在政治混乱期,常常到郊外避免别人的打扰。

现在,他必须到村田露石家向他老人家道谢。

书法家正在家中洗笔,包括大小楷几十枝。每一枝都经过慎重洗涤后,放在旧报纸上晾干。

崎津弘吉到达时,书法家亲切地要他进去,崎津弘吉此时对露石老人产生极大好感,仿佛他是严寒中唯一的阳光。

“老师,今天早上真谢谢您。”崎津弘吉向书法家鞠躬。

“你和板仓先生谈到了吗?”露石问。

“是。这都归功于老师您的力量。见到板仓先生时,他十分愿意帮助我。”

“那真是太好了。”书法家也为他高兴。“这样我就没有白跑一趟了。板仓先生有没有交代你其他事。”

“没有。只说我可能在那种深山中待不下去。”

“是啊!任何人都会这样想的。”

“不会的,我是很想到那矿山工作的。”

“你真的那样喜欢吗?”书法家觉得不解。

“不错,解决这件事的关键就在宝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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