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指?”

被她这么一说,我将视线重新转向十一年前的照片。

一九八七届的夜见山北中学三年三班的学生们。他们受贤木晃也邀请,暑假期间在绯波町的“湖畔公馆”共享了不受“灾祸”影响的一段和平时间。但是在那之后,回到夜见山的除贤木以外的四人之中,矢木泽和新居两人丢了性命……

“……是什么呢。”

我看了看鸣的脸。她于是乎尖锐地眯起右眼。

“你不觉得有不自然的空间吗?”

“啊?”我重新看了看照片,不自然的空间?不自然的……

“……啊。”

这里吗?

右端的贤木晃也,与位于他左侧的叫矢木泽的女生。存在于这两人之间,这……

“他们隔开一段距离地站着对吧。贤木先生和他旁边的矢木泽小姐。”鸣说道。

“你不觉得间隔方式实在是很不自然吗?简直就好像……”

“对。简直就好像……”

一边回应着,我想了起来。八月份那次班级合宿时,在“咲谷纪念馆”门前拍的两张照片。

被照者两张里都是五个人。

第一张是我与鸣、风见、敕使河原、三神老师以这个顺序排列着。第二张里少了敕使河原又多了望月,望月紧贴着“向往的三神老师”……

……嗞,嗞……

微弱的重低音在脑海中的某处开始作响。

如果我把那张照片,比如说在五年后、十年后重新拿出来看的话,那时候那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是这么一个问题。今年的“另一人”=“死者”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淡去,消失……嗞,嗞……她的模样也会从那张照片中消失。这样子的话,一定会有原本照进来的人物没有被照在其中的不自然的空间产生在那里……

“……这个。”

我凝视着拿在手里的照片,说道。我不知不觉地用空闲着的手捂住胸口。我的声音成了因呼吸困难而喘气的声音。

“难道说这张照片里,这里——贤木先生的旁边,原本照进了某个人?”

“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嗯……嗯。”

“我有这样的感觉。原本照进那张照片的某个人。我认为那一定是混进十一年前的三年三班的‘死者’。然后——”

鸣故弄玄虚地停下说话,用纤细的指尖地自上而下抚摸着遮眼罩的白色部分。那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话,她看起来像是想要说“你已经知道了吧”,但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然后。”鸣这样接着说道。

“我想这位某个人,会不会是贤木先生的初恋对象。”

“啊?”

“在与小想的许多对话之中,贤木先生好像说过这样子的话……”

那,你有吗?有没有谈过恋爱。初恋呢?

…………没有吗?不……应该有吧。

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快乐吗?痛苦吗?

那个……啊,不。或许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

为什么?……因为我想不起来。

非常喜欢的感觉……嗯,这是确确实实的,我也记得。我感觉我……是非常喜欢的。但是……

但是?我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无论如何都想不起。

“我跟你提过在‘湖畔公馆’二楼有间‘灾祸记录之屋’吧。那间房间的墙壁上,写有这样的文字。写着‘你是谁?到底是谁’。”

“啊……嗯。”

“在拍摄这张照片的暑假的时候,贤木先生和剩下的大家当然都不知道那一年的‘死者’是谁。没有办法得知。会不会是贤木先生在这期间喜欢上了她呢。在不知道她是‘死者’的情况下……”

一九八七届的毕业典礼之后,那一年的“现象”结束“死者”消失,之前为了合乎逻辑而被篡改的各种记录也恢复了原样。那一年的她一开始就不存在,从当事者们的记忆中,她也经过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的一段时间后消失了。

与她谈了恋爱的贤木晃也的记忆,也决没能从这个法则中逃脱。

那一年的“死者”是她一事,贤木可能是在毕业后被比如说曾是夜见北同班同学的御手洗某某告知而了解到的。与她谈了恋爱,非常喜欢她,这份记忆——这“心之形状”,在她消失后也一直留在了他心中。但是对方的名字和脸、声音、交谈过的话和一起度过的时间……等等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不论本人意愿如何,都逐渐淡去、消失了。接着在过了几年之后,关于她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所以。

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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