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芳男不在家。

车子也不在,玄关门是锁着的。等了大约三十分钟左右,雨宫还是没有回来。三上只好在名片上写着下午会再过来,然后将其夹在信箱口。

内心闪过一抹不安。倒不是怀疑雨宫改变主意了,而是不明白雨宫为什么会愿意接受慰问,因为不明白其内心真正的想法而感到不安。

回到广报室的时候,三名部下全都坐在沙发上,围着标示出明天视察路线的地图和照片,似乎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像是如果记者带着生面孔的摄影师一同前往要如何处理?出发前往弃尸现场的时候需不需要打暗号?当时的搜查本部中央署里是否能够提供足以供应所有报社的停车空间?视察路线上有没有新的马路施工等等?诹访以广报不太会有的轻松语气将需要留意的重点列出来。藏前记录的动作赶不上他的发号施令而有些手忙脚乱。美云感觉起来就像是个能干的妹妹,不管被其他两个人问到什么问题,都能提供比问题本身还要完整的情报。三上的心情不由得也跟着轻松了起来。明明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广报室风景,却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亲近感。

三上也回到自己的座位检查明天的时间表。

中午——长官抵达,与本部长共进午餐。

一点二十分——视察佐田町的弃尸现场,献花,上香。

二点十五分——激励中央署的特搜本部。

三点五分——到雨宫家进行慰问,上香。

三点二十五分——在雨宫家前进行突击采访。

终于来到这一天了。

三上点起一根烟并闭上双眼。

刑事部有什么打算呢?他不认为能风平浪静地迎接明天的到来。荒木田把本厅的目的告诉全县的刑警们,表示他已经准备好要让D县变成达拉斯了。所以他的下一步……不对,最后一步棋会是什么呢?

上午的时间过得非常缓慢,慢到几乎让人感到焦虑。没有什么记者进出,电话也没有响起。只有诹访“万事俱备”的报告,当然也没忘了要加上一句“只要没发生突发状况”的但书。话虽如此,广报室还是异常平静,没有接到任何来自厅内的临时消息。

中午大家一起叫了外卖。三上一面吃着热腾腾的荞麦面,一面挂心起美那子吃了什么?昨夜的心理状态有什么变化?要把在床上的对话理出一个头绪是件困难的事。不管谈话的内容再怎么重要,还是会让人觉得仿佛迷失在另一个充满寓言的世界里。

我只是认为亚由美真正需要的,或许不是你也不是我

早知道中午就买个便当回去。因为下午闲到让人发慌,三上不免有些后悔。荒木田既没有出招,赤间也没有找他,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还是他们已经在三上无从知晓的次元分出了胜负,所以暴风雨已经远去了呢?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该去雨宫家了。正当三上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前往隔壁打探敌情的诹访回来了。他歪着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广报官,我去五楼看一下。”

“怎么了?”

“读卖抱怨说,他打电话去搜查一课想要问强盗的统计资料,但是都一直电话中。”

“刑事企划股的电话吗?”

“我想应该是。所以他就想说改问次席好了,结果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换作是平常的话,他可能听听就算了。

“你去看一下。”

胸口涌起一股不安。送走诹访以后,三上马上把警用电话拉到手边,按下刑事企划股的号码。通话中。重新拨打次席办公桌上的电话号码,结果跟读卖遇到的状况一样,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这太奇怪了,就算御仓离开座位,坐在旁边的内勤职员也该接电话吧!

三上直接按下搜查一课长座位的号码。不行,还是没人接。既然如此就打到刑事部长室,还是只有空荡的铃声。松冈、荒木田都不在位子上。继续让电话响了十声、十五声,还是没有人接。

冷静下来。三上告诉自己,同时改打搜查二课的次席办公桌电话。这件事问糸川就知道了。一课和二课是隔着鉴识课的邻居。如果一课有什么大动作,就算不想知道也一定会发现到。

没想到就连二课也没人接……

三上抬起头来。

“你们去二课和鉴识课看一下,还有机搜队!”

藏前和美云早已站了起来。他们连敬礼都忘了便夺门而出。

拨打着鉴识课号码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这里也一样,没有人接电话。翻开警用电话簿,打去机动搜查队的本队。本队就在搜查二课隔壁,这边则是通话中。

眼前的直拨电话响了起来,是诹访打来的,而且还上气不接下气。

“事情有点古怪,一课只剩下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年轻的内勤在接电话。”

“有去看过会议室吗?”

“看过了,一个人也没有。”

“问内勤其他人都上哪儿去了。”

“可是他现在一个人正对着好几通电话……”

“一逮到空档就问。”

三上挂断直拨电话,再次拿起警用电话的话筒打到机搜队的西部分队,还是没有人接。正当他觉得不耐烦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机搜西部分队!

是个年轻人,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我是本部广报官,敝姓三上。请问队长在吗?”

然后是一瞬间的沉默。

他现在没有办法接电话

“为什么?”

因为他不在座位上

“上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别的电话要接……

这边的直拨电话也同时响起。三上挂断警用电话并接起直拨电话,耳边传来美云刻意压低的声音。

鉴识课里只剩下佐竹指纹鉴定官一个人。他正在讲电话

藏前也回报:

呃……我现在人在二课,办公室里只有落合课长一个人,正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他对着电话大喊课员都不见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丢下出身特考组的课长,其他人全部消失了……

罢工……不对……是叛变吗?

三上感到不寒而栗:刑事部消失了。一课、二课、机搜和鉴识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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